風(fēng)溪云的意識靈魂是優(yōu)先于身體清醒的。
她早在混沌中便恢復(fù)了些許意識,恍惚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黑暗密閉的空間里。她試圖睜開眼睛,卻在將將要做到時猛地記起曾經(jīng)聽說過的一句話:“萬萬不可睜眼,直到確定自己確實安全為止。”
這里并非那個被時間囚禁起來的世界,而是真正的現(xiàn)實世界。這里,她是叱咤六界的神將之首,鐵血手腕的冷面閻羅,她的身后是她犧牲了太多所換來的東西。
風(fēng)溪云將神魂放出去,卻是看見自己的身體被囚禁在一間完全密閉的黑屋里,躺在一張沒有任何布置的木床上,木床床頭擱置著一方楠木的床頭柜,床頭柜上放著一枚滾圓的透明的球體,想來那便是時間球。
里世界的風(fēng)溪云手握長劍我道和水鞭無道,我道為朱雀之劍而無道為玄武之鞭,她卻能以鞭身舞出劍勢,其原因便在于外世界無道的劍身,被司重拿來,懸在了她的肉身之上
無道劍身被直直懸掛于木屋房檐下,劍尖一動不動地指著風(fēng)溪云的眉心,帶著幾乎能貫穿一切的寒芒。這個場景她似乎在哪里見過,略一思索,便能想起來,當(dāng)日她在寒夜宗外看見了那如同墻壁一般的“蛋殼”,蛋殼之外,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無道劍身蒼藍(lán),劍柄繪著玄武花紋,模樣與我道相差無幾。
無道我道也乃真神之劍,被它所殺風(fēng)溪云必死無疑。想來是司重早就料到,風(fēng)溪云會掙脫時間球的禁錮重回六界,所以故意將她的身體囚禁至此,將無道劍身懸掛于她眉心之上,但凡她有半點要睜眼蘇醒的跡象,那無道便會猝然下落,將她徹底釘死在這個地方
誰也尋不到她。
這便是江滿樓和顏澤教她莫要輕易睜眼的原因。
司重的每一步接走得精打細(xì)算,他想好了每一條后路,斷絕了風(fēng)溪云所有回來的可能性。他認(rèn)定了母親是風(fēng)溪云所殺,就必要她付出代價。
其實風(fēng)溪云的腦海中混沌時間很短。她很快便清醒鎮(zhèn)定下來,閉著眼睛在腦海中梳理信息。離開了外世界一千多年,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都發(fā)生了些什么。司重的魂魄跟著她一道進(jìn)了時間球休養(yǎng)生息,此刻必然剛剛轉(zhuǎn)醒不久,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察覺到自己的動作。
只是要她能動作才行。
她原身都被死死捆在這一方小床上,用的是白龍筋浸了血,讓她半分都動彈不得。這房間四周的墻壁也是用黑螢石所砌,吸光靜音,讓整個房間如同被完全隔絕一般。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讓房間外給自己反饋了一丁點響動。
那些響動很弱,像是從縹緲云端傳來的聲音,忽大忽小,有時候根本聽不分明。偏生風(fēng)溪云無事可做,于是耐心躺在床上閉眼聽著,大概過去了很久,她才勉強辨別出個大概來。
響動無外乎三個人的聲音:一個沉穩(wěn)淡然的女聲,一個小小弱弱分不清是男孩還是女孩的孩童聲,還有一個是清靈雅貴的公子聲。他們每日清晨會互道早,午時會一起入座就餐,入夜會互道夜靜,其余時間偶爾過來,交流一些風(fēng)溪云不甚熟悉的事情。風(fēng)溪云靠著他三人辨著一日一月,就這么渾渾噩噩又過去了近三個月,突然有一日,女子領(lǐng)著男子半夜來到了黑屋外。
本就無甚瞌睡的風(fēng)溪云被驚醒了,她默默立著耳朵聽著二人的談話。
孩子許是在睡覺,那女子盤腿坐下,鞋跟磕在地面,發(fā)出沉悶一聲。聲音就在屋頂,風(fēng)溪云仰面躺著,聽那女子說:“將軍回來了?!?br/>
男子沉吟半晌,“你說的,是哪一位”
“還能是哪一位你我侍奉哪一位”女子淡然出聲,“你我被破格提拔作十一將,還能是哪一位”
這一連串的反問讓風(fēng)溪云豁然開朗。
當(dāng)年司重手底下的十一將被她盡數(shù)斬殺,后來補上去的十一將都是風(fēng)溪云與司重一道挑選的,其中就有一對姐弟將領(lǐng)。長姐沉穩(wěn),幼弟溫潤,方如、方和,是難得的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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