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是黑的,水也是黑的。
母親是蒼白的,姐姐們也是蒼白的,而血是紅的。
這就是六歲的襄離眼里最多的顏色。
“我看看,哪個小娘皮不想活了?!?br/>
壯碩的大奴隸主穿著窄袖的短褐,露出的肌肉上是層疊的刀疤和海風的磨礪,手中掐著金絲的鞭子在手心一顛一顛,因為橫肉而被擠成細長的眼睛里閃著惡狠狠的怒意。
瘦小的滿頭辮子的二奴隸主亦步亦趨,伸出枯瘦的爪子指著蜷縮在水池邊的小鮫人:“大哥,就……就……就……就是……這個……小……小……小娘皮……皮”
二奴隸主結結巴巴的如同一句話在路上顛成了好幾節(jié),可是在場鮫人卻沒人敢發(fā)笑。
大奴隸主聞言向水邊走去,他瞇著眼,一把拖過水池邊的鮫人女孩,狠狠擲到地上,襄離還沒等反應過來,一陣猛烈的鞭風就朝她的頭臉劈來。
大奴隸主的皮鞭是淬了魚毒的,沾到了便很難愈合,即使愈合,也是一條丑陋的疤痕。
天生愛美的鮫人往往不愿意在美麗的軀體的上留下此等恥辱的痕跡,于是在此等威脅下顫抖不已。
“不要!”襄離的母親嶼歌見勢撲過來,攬過襄離抱在懷里,用自己瘦弱的脊背擋下了這一鞭。
襄離逃過一劫,母親卻因此遭難,她抱住她,大喊:“母親!”
然而無論怎樣悲傷,她的眼淚卻依舊在眼里打轉,一點掉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大奴隸主冷笑一聲,鯊魚皮的靴子在地上來來回回轉了幾圈,他狠狠扒開了嶼歌,嬌弱的女鮫人跌落在地,還沒等爬起來,一條鞭風就從嶼歌的眼下倏忽而過。
“啊?!睅Z歌痛苦的捂住了右眼,指縫流下縷縷血色。眼中的淚水混著血,在落地的那一刻變成的粉色的珍珠。
“求求你放過她,求求你。”嶼歌顧不得疼痛,松開捂著傷口的手,膝行到大奴隸主的腳邊,用自己雪白的雙臂抱著他的靴子,跪伏在地,哀聲請求。
鮫人本來是不會說話的,在被俘虜之后,奴隸主為了更多的利益開始像馴化動物一樣馴化她們人言。這種聰穎的生物很快學會,天生曼妙的歌喉說起人語的時候如同歌聲一樣動聽。
她的哀求無疑令奴隸主十分受用,他輕輕踢了踢嶼歌一半在外的雪白身子,橫眉豎目的用鞭子指著襄離吼道:“給我哭!”
襄離仰起臉,這個沒長成的小鮫人有一張漂亮至極的臉蛋兒,融合了成年鮫人的美艷和幼童的純真,是這世間最好的美人胚子,且因為從小降生在大陸,身上人的氣質更豐厚了一些,不像鮫人那樣帶著與生俱來的溫柔和怯懦。
她聞言喊到:“我哭不出來?!?br/>
大奴隸主聞言眉頭狠狠一抖,揚起鞭子就要打她。
滿頭辮子的結巴前來阻止:“老……老大!打……打她……沒……沒……沒用,我我我,跟……跟……老三……試過……過……了。”
奴隸主豢養(yǎng)鮫人,鞭打他們來生產珍珠,等到她們年老色衰產珠逐漸減少,就綁去黑市賣給那些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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