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媛快步跑出排練廳的時候奔涌而出的眼淚都已經把她的眼妝給暈得差不多了。
睫毛膏眼影眼線筆,感覺就沒有一個玩意兒是防水的,淚水一沖全都膩膩乎乎混在一起把陶絨弄得像是剛從動物園跑出來的熊貓。
臺下幾個原本和柳媛混得還算不錯的學生朝著她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卻誰也沒敢多說一句話,只是愣愣地看著,也沒人知道他們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等到柳媛出去關上了門之后,陶絨這才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了柳媛的位置。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原本就是屬于自己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么當陶絨再一次坐下來的時候,心里面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種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負罪感讓她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方面出現了什么問題。
陶絨不想做什么大善人,更不是什么得便宜賣乖的圣母白蓮花,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沒什么好有負罪感的。
一想到這,陶絨的心思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到底是顏奕教授教出來的學生,果然不一般?!?br/>
當陶絨剛一坐下來的時候,就聽到耳邊傳來了杜任樺的聲音,她的語調很低,如果不是因為陶絨的耳朵好使,可能還真不一定能聽得清楚她在說什么。
陶絨側了側身,心里面當然知道杜任樺的這句話究竟想要表達什么意思,于是在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什么也沒說。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這個道理對于陶絨來說并沒有那么難懂。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干?!倍湃螛寮芎昧饲?,言簡意賅的話語中透出了幾分陰陽怪氣的譏誚,叫人聽了之后覺得渾身不舒服。
陶絨自然也是不舒服的,但是只要她一想到自己又回到了樂團,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便瞬間淡卻了幾分。
其實也不奇怪,畢竟在杜任樺的視角中,陶絨是在樂隊中擠走了她心愛的學生的罪魁禍首,那既然不能把仇恨放在駱秋訴的身上,陶絨這里自然就是最好的發(fā)泄口了。
人都是自私的,與身份地位無關,只與立場有關。
“謝謝杜老師關心?!?br/>
雖然心里面明白杜任樺先前做的事情不地道,但陶絨畢竟還只是個學生,對老師應有的尊重還是要擺出來的。
就見她輕輕點了下頭,而后看向譜臺上剛才柳媛沒有來得及拿走的譜子,翻了翻。
上面被用鉛筆大段大段地勾勾畫畫了很多標記和演奏符號,看得出柳媛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只可惜有的時候努力并不一定會換來收獲,因為很有可能上面管事的人并不領情。
這個人生哲理,從陶絨高中時候加入學生會的那天開始就已經領悟到了。
“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等到陶絨坐好了之后,駱秋訴也坐回了自己的高腳凳,拿起琴來抵在大腿上,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尊重你們,也請你們尊重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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