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搖頭。

    “家族史呢？”

    依舊搖頭。

    “繼發(fā)性的。”林杰得到肯定答案，點了下頭，給出最終結論，“心理壓力太大了，長期精神高度緊張，出現了妄想幻覺，而且……”

    他看了一眼臉色周正的付宇崢，回想了一下剛才在診室里和仉南之間的對話，搖了搖頭，失笑道：“他這種情況如果要具體劃分的話，應該屬于‘情愛妄想癥’的一種，就是……咳……你們應該明白?！?br/>
    他說這話，眼神卻是看著付宇崢的方向。

    醫(yī)學術語付醫(yī)生當然明白，不過此時讓他看不太懂的，是林杰的眼神。

    ——你在影射什么？

    林杰準確無誤地接受到了付宇崢質詢的死亡凝視，又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才說：“按道理來講，像這種突然發(fā)病的繼發(fā)性妄想癥，一般是建立在患者本身的某種心理障礙的基礎之上的，是伴隨著情緒因素的波動或者心理渴望而產生的，在一定程度上，如果作為基礎的這種心理因素消失，這種妄想觀念也隨之消失的，當然了，也沒有那么容易輕松，定期的心理康復治療肯定是免不了的，視患者的具體情況而定，可能還要配合藥物?！?br/>
    “養(yǎng)成良好的生活作息規(guī)律，培養(yǎng)積極健康的向上心態(tài)，保持好心情?！绷纸芪⑽⒁恍?，結案陳詞：“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讓他情緒上受到刺激?！?br/>
    付宇崢迎著他的眼神，終于忍不住皺眉問了一句：“你下醫(yī)囑就下醫(yī)囑，總看我干什么？”

    “因為付醫(yī)生，你現在可太重要了?！绷纸苷f，“來，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患者的精神妄想誤區(qū)?！?br/>
    ……

    幾分鐘后，醫(yī)辦室內再次陷入了鴉雀無聲冷寂一片的狀態(tài)中。

    付宇崢背靠著門口的墻面，緩緩轉眸，只見屋里其余四個人，正神色復雜地盯著他帶著口罩的臉，目光一瞬不瞬。

    付醫(yī)生登時噎了一下。

    縱然內心堅強似鋼鐵，但付宇崢此時還是覺得眾人眼光宛若一座熔漿灼灼的煉鋼爐。

    他思忖兩秒，眼神逐漸變得疑惑而艱難，這是在他身上極少會呈現出來的情緒。

    “你是說……他以為自己是漫畫劇本里的主角，而我……我、我是和他搭戲另一個？”

    林杰篤定地點了點頭，問：“有什么獲獎感言要發(fā)表的嗎？”

    “感——”

    如果房間里此時只有他和林杰兩個人，那么這句“感你大爺”將會直接懟在林醫(yī)生臉上，礙于患者家屬還在場，付宇崢生生收住嘴邊的臺詞，話音一轉，說：“感謝現代醫(yī)學……”

    讓我弄懂了自己突然被改了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