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老夫人一巴掌打在兒子頭上，“你在外頭養(yǎng)了人、把原配正室氣走了，還有臉提？”

    她越看，就越覺得這個兒子格外的不順眼，說起話來也一句比一句不留情：“你啊你，你自小就天賦平平，文不成武不就的，直到和袁氏結(jié)了親，她拿著娘家的底子扶持你，才讓你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現(xiàn)在你倒好，飛黃騰達(dá)了，不念著發(fā)妻的恩情，反而在外面養(yǎng)起了小老婆！”

    說著悲從心來，眼睛瞬間轉(zhuǎn)紅：“你父親去得早，為了讓你們能走上正路，我是沒日沒夜的操心，現(xiàn)在眼看能過幾年舒服日子了，卻沒想到你們都見不得我享福，一天天的凈給我添堵找罪受！”

    “母親，兒子不敢！”趙子修被罵得有些狼狽，只好解釋道：“王家的公子是長得差了點(diǎn)，但對這門親事倒是十分誠心，那媒人說了，只要我們同意便立即送來十萬聘禮，嫁妝也不用我們出。再者，兒子還想勸母親一句，為人父母不該對兒女的姻緣強(qiáng)加干涉。大哥和我的婚事都是您一手操辦，可最后都是一肚子苦水……”

    “逆子！”話未說完，已被老夫人厲聲喝斷。

    “你這個逆子！”她站起身來，卻有一股怒火直沖頭頂，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栽倒，好在趙子修出手及時，扶住了母親的手臂。

    “母親息怒！”趙子修忙握住老夫人的手，“兒子只是跟您好好商量，并沒有非要同意這門親事——”

    “行了！別說了！”老夫人一把抽出衣袖，道：“你以為我聽不出來？我人雖然老了，可這腦子還沒壞呢！你這是在怪我，怪我讓袁氏帶走了你的錢，怪我不同意那賤婦進(jìn)門！是不是？”

    趙子修聽著這一口一個賤婦的，立時漲紅了臉色。

    又想到那裴家女子，明不正言不順地做著自己的外室，就有些底氣不足了起來：“母親，您對香蘭的偏見太深了，她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女人……”

    一提這話，老夫人怒火更旺了：“什么清清白白？清清白白的好女人能跟你混在一處？明知道你有妻有女，還不知道跟你斷絕關(guān)系？”

    “母親！”趙子修在外游歷多年，性情也不羈了許多，遇到這樣蠻不講理的娘，也有些生氣了：“以前是您逼著我和袁氏成親，我為了孝順您才勉強(qiáng)同意！現(xiàn)在我和袁氏已經(jīng)和離，橋歸橋路歸路，她帶來的嫁妝也都還回去了，我跟她是兩不相欠再無瓜葛，她也不再是我們趙家的兒媳，怎么母親您還要維護(hù)她一個外人？”

    “什么外人？”老夫人臉上霎時間轉(zhuǎn)為陰沉，“那是你女兒的親娘！我不維護(hù)她，難道高高興興把裴氏抬進(jìn)來？你休想！”

    趙子修瞠目結(jié)舌：“娘，您不是之前都答應(yīng)了裴家，此事就這么了結(jié)嗎？”他臉色有些發(fā)青，道，“您難道不知道，要再跟裴家鬧僵下去，對咱們趙家沒好處——”

    “忍氣吞聲難道就有好處了？你忘了那裴貴妃，哦不，裴才人是怎么算計我們家微姐兒的了？”

    “我……”趙子修一愣。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他一眼：“別說裴家得罪了我們趙家，就算是兩家和和氣氣的，你們這樁丑事，我也不會松口！”

    她冷冷一笑，語氣強(qiáng)硬又無情：“你在外頭，是安置了院子還是購買了田地，要怎么跟那女人廝混在一起，我是管不著。但要是想她娶進(jìn)門、扶為繼室，除非我死了！”

    “母親！”趙子修大急，一時也忘了母子倆爭執(zhí)的起因是什么，只顧著說道：“這事千不好萬不好都是兒子的不好，香蘭她是個好女人！”

    “好女人能做男人的外室？”老夫人走向屏風(fēng)后的內(nèi)室，背影挺直冷硬，“我做惡婆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便是多做一次又如何？”

    母子倆不歡而散，趙子修沮喪地從正院出來，沉郁地在屋檐下站了半晌，一抬眼，卻見趙承羽腳步匆匆地從回廊那頭而來。

    “父親！”她提著裙擺就跪在了石階之下，抬起頭看著趙子修，一字一句地道：“女兒愿意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