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未接下來的話語，讓阿宴步入了一個常識失效的世界。

    在她跟隨金未從墓道的廢棄出口中逃脫的那天，小發(fā)先于科勒走出了被居氏嚴密封堵的另一個出口。

    緊跟著金未的阿宴是幸運的，后山被廢棄的出口才是安全的逃生門。從另一個洞口中走出的幸存者大多會陷入異常的病癥中，比如歌勒的早衰，和以往多數(shù)人身上出現(xiàn)的腦壞死和精神癱瘓。

    在小發(fā)走出洞口的那一刻，醫(yī)療人員立即將它押置于救護艙中。就在他們觸碰到小發(fā)的軀體時，異樣的輕盈觸感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目測有20公斤的小發(fā)在他們手中的重量輕得像一片羽毛，只剩一副輕盈如氣球的皮囊。

    相關(guān)人員當場對小發(fā)進行了簡易體檢，發(fā)現(xiàn)它的瞳孔無法在強光下聚焦，脈搏和心跳也完全無法被測量。將采血針頭插進小發(fā)體內(nèi)，抽出的只有空氣。就連塞入口腔的溫度計也無法顯示計數(shù)。

    小發(fā)的軀體就像是一具真空幻影，無法被任何醫(yī)療器械接觸測量。

    這種現(xiàn)象被眾多幕后研究者密切觀察著。與此同時，平津一家也獲得了小發(fā)被居氏收回的消息。當年他們兄妹三個跟著安伯上頓不接下頓，為了賴以為生的口糧和報酬撫養(yǎng)了小發(fā)。當時年長的阿津就已注意到被寄養(yǎng)在自己家的這個小孩子和一般棄兒的不同，敏銳的直覺讓他緘口莫言。

    “各種生命體征都無法測量，卻仍然清醒地活著……”卡倫吸了一口涼氣，“這可能嗎？”

    金未中立地陳述著他的所知：“小發(fā)一直具有認識外界，與人交流的語言能力，在秘密病房中它一直保持著每日的自述，全身沒有痛感，意識清醒。然而我們身為旁人卻已經(jīng)沒有辦法界定它究竟是一具活著的尸體，還是一具死去的靈魂?！?br/>
    “她在哪里？我要怎么樣才能見到她？”阿宴覺得自己必須親自再見小發(fā)一面。

    金未按住已經(jīng)開始騷動的阿宴：“你別急，讓我先把現(xiàn)在的情況解釋清楚?！?br/>
    “你也許從元蕊那里聽說過，小發(fā)的母體是二代人造人禺山?！?br/>
    ‘禺山’這個名字讓卡倫和朧陵的神情驟然一冷。就連遲鈍的阿宴也感覺到室內(nèi)溫度和氣壓的急劇變化。

    看來這個禺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阿宴暫且將這個名字排列在諸多謎團的末尾。

    “當年妖孽一般的禺山在核爆中不知所蹤，大家都明白以它的能力生存下來不成問題。禺山?jīng)]有生殖能力，也無法將壽命延續(xù)千年，它若仍想追蹤早已飛升的天火者，只能用自我克隆的方式獲得更多生機。”

    朧陵和卡倫陰沉著臉，仿佛禺山是他倆的殺父仇人，不共戴天。

    “小發(fā)是其中之一？”朧陵如同一座冰雕，散發(fā)著寒冷的氣息。

    金未沒有預(yù)料到朧陵這次會如此直接地表露出他對禺山的仇視。他記得上次在大夏的邊境城市處理禺山流落在外的克隆體時，第一次遇見溫潤風雅的朧陵。那時的他如同道上老手一般將禺山不為人知的弱點教訴金未，兩人愉快地完成了捕殺任務(wù)。

    朧陵不像路人，只注視金未清秀靚麗的外表而忽視他與外貌迥然相異的性別。

    這讓金未一見如故。

    如果不是再次提起禺山的話題，金未還未曾見識過朧陵這般冰冷疏離的面孔。

    而自己的祖先是打造禺山的兩大天火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