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東殿
寂靜的夜,一個女孩趴在床邊無聲的低泣,繡著金色鸞鳥的錦被下伸出一截白嫩的藕臂,似是不勝其擾般,用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在床上亂摸著,毛絨絨的熊熊呢?沒有摸到。床上的人坐起來,頭疼欲裂,她將腫成一條縫的眼睛扒開,環(huán)繞四周,頓時如雷擊般,愣住了。
這是一間很寬大的房間,擺設(shè)繁復(fù)精美,古色古香,正對著床的是雕刻精細(xì)的圍屏,視線延伸之處,一鼎熏香爐正裊裊的升著煙霧。
靳勿憂掙扎著下床,拿起桌上的菱花銅鏡,鏡內(nèi)映出一張熟悉的臉,即使眼睛腫痛,臉上遍布紅斑,她也能一眼認(rèn)出,這是她自己的臉無疑。這雙手,稍顯細(xì)瘦但豐潤白皙,指如筍尖,上面深深鑲嵌著透著粉嫩光澤的指甲,這覺得不是自己遍布老繭有些粗糙的雙手!此刻,她的清爽短發(fā)已經(jīng)變成及腰長發(fā),身上的單衣文雅精巧,單論繡工就不是凡品。
那個女孩停止了哭泣,她似乎被眼前清醒的人嚇了一跳,一雙哭的泛紅的雙眼中皆是驚懼,她伏身跪著,口中說道“王上!您,您醒了!”
王上?靳勿憂思及眼前所見,一個念頭涌上腦海,幾乎要暈倒過去,心里升起無可遏制的寒意。她揮揮手,示意女孩出去。
女孩似是想說點(diǎn)什么,但還是退了下去。
靳勿憂幾乎跌坐在床上,現(xiàn)下還不是脆弱的時候。她勉強(qiáng)定了定神,將理智和冷靜抽絲剝繭般剝離出來,冷冷打量殿中的一切。雖然點(diǎn)著熏香,但她還是敏感的嗅到一種奇異的刺鼻味道。她靠近那張極大的床,這是一張紫檀木雕花床,花紋繁復(fù)精美,色澤亮眼,像是刷了一層濃重的漆油。勿憂用指甲細(xì)細(xì)刮了一下,露出色澤沉靜的內(nèi)里。不僅是床,連窗子,桌椅都被粉刷了,門窗都緊閉著。滿滿一桌的飯菜,皆是肉類。
靳勿憂走入窗子旁,根本打不開窗子,好似被外面定住了。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縝密的局,刷新漆,緊閉門窗,不讓空氣流通,飲食皆為發(fā)物,不知是誰想出了這個極為陰損的辦法,古人可是沒有甲醛中毒這個說法的。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面一個清潤的男聲,喊著讓我見見王上。
救兵來了,至少,她還能出這個門。她將桌上的茶水倒上手中的帕子,捂住口鼻,再將燭火點(diǎn)燃錦被,一瞬間火光四竄!
外面一陣喧鬧,門一下子便被踹開了!火光之間,一支大手牽住她的手奔向殿外!外面的人見她出來了,叩拜聲,救火聲連成一片。勿憂抬眼看向救她的人,是一個少年,大約、歲的樣子,身量比她要高,很瘦,眸子極為黑亮,熊熊花光之下,瑩潤的唇瓣泛著淡粉色,是一種屬于少年應(yīng)有的活潑氣質(zhì)。他淡淡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聲音很是飽滿清潤,既不高亢,也不低沉。他道“王上,可有嚇到?”
靳勿憂輕輕搖了下頭,不敢多言。
等撲滅了火,才有一個女將軍模樣的人前來回話,她極為壯碩,但行動之間卻是英姿颯爽。
“王上,火已撲滅,請到紫氣西殿休息?!?br/>
紫氣西殿
勿憂到了這個殿,略一觀察便發(fā)現(xiàn),這個西殿和東殿的布置幾乎一樣,不管是紫色的窗幔還是桌上的菱花銅鏡,連妝臺上的首飾盒子都是一樣的。
勿憂對男孩和女將軍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一個侍女將椅子搬到屏風(fēng)后面坐定。她的臉此時毫無威嚴(yán)之感,還是要遮一遮的。靳勿憂清了清嗓子,將首飾盒子拿在手中,說道“將在紫氣東殿侍候的人都叫過來?!痹捯怀隹?,便被這個聲音驚了一下,這個聲音軟軟糯糯,和了蜜糖般的甜美,不像是發(fā)號施令的女王該有的聲音。
隨著門軸轉(zhuǎn)動的聲音,一群侍女進(jìn)來。
“你,你,下去吧?!?br/>
被選到的兩個侍女一臉迷惘,她們一個偏胖,皮膚白皙,另一個偏瘦,臉型細(xì)長。
“王上,以前都是秋葉和冬雪,我們兩人侍候王上歇息的?!?br/>
靳勿憂瞇了瞇腫脹的眼睛,剛剛那場火,所有人的表情她觀察的一清二楚,這兩個侍女臉上的表情滿是幸災(zāi)樂禍。她說道“以后就不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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