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谷中還有霜氣彌漫尚未消散,白茫茫地一片。谷中一切,草木石土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而若隱若現(xiàn)。整座山谷朦朦朧朧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泰逢緊盯著那谷中的一切,臉上怒火不減反增。
顓頊和應(yīng)龍,就是順著他目光所及之處的山谷中撤走,消失在了茫茫白霧之中的。那也是泰逢此時憤怒的根源。
許久之后,泰逢怒氣消散了些許,多了幾分冷靜后收回目光,再次落在了計蒙那千瘡百孔的尸體上。
計蒙身上的每一處傷口不過只有手指粗細,但每一處傷口的周圍都有環(huán)著著被烈焰灼燒的焦黑。就連傷口外的鎧甲,都是破開向外翻起。泰逢一看就知,這是一種火銃造成的槍傷。
只是計蒙身穿著鐵甲,除非是炮擊,否則一般的冥界火銃,難以穿透鐵甲把計蒙體魄千瘡百孔的。
而且計蒙還是一時間,被千瘡百孔的,對泰逢等鬼來說,這都很是匪夷所思。
泰逢沉吟片刻,忽地想起了他在做顓頊的幕僚時,聽聞過九幽國的火器軍工發(fā)展之快的一件事。
據(jù)說九幽國的火銃都不再是塞著火藥鐵砂鋼珠的,而是打一種尖頭的子銃。瞬間就能發(fā)射數(shù)十枚子銃的火銃,也有好幾種。
想到此泰逢皺了皺眉,倒吸一口冷氣。心里暗自嘀咕道:“難道我們雙方激戰(zhàn)時,這附近有九幽國鬼埋伏著?”。
嘀咕著此話,泰逢舉目環(huán)視四方。
天地間北風卷席著黑雪,紛紛揚揚。
目光一轉(zhuǎn)的泰逢,并未透過鵝毛大雪看到了九幽國鬼的身影,倒是看到一個酆都軍的軍官朝著他走了過來。
很快,這個軍官就站到了泰逢身邊,眼中泛起了略有懷疑的目光,在泰逢身上上下一掃后,小心翼翼地說到:“泰逢大人,我們對你的身份一無所知,全憑計蒙大帥臨死前對你有過的身份驗證,恕我等不能完全信任你。還請?zhí)┓甏笕穗S我們回軒轅城,在此期間我等要嚴密看守住大人,還請你見諒。等回函朝廷確認了你的身份后,我等自己會還大人一個自由的。”。
泰逢聞言,與那軍官四目相對下兇狠目光畢現(xiàn),有如疾射而飛的鋒利長箭,直射那個軍官而去。
泰逢正在氣頭上,那軍官很不識相地要軟禁他,令泰逢氣不打一處來。
可還沒等泰逢反應(yīng)過來,那個不懼他兇惡目光的軍官已對身后一揮手,登時就有幾個酆都軍鬼兵從他身后大步走了上來,不等泰逢反應(yīng)過來,也不等泰逢有所反抗,早已準備好的度朔山大桃木所制的枷鎖,往泰逢脖子上套了過去......
北風漂洋過海,吹進了玄炎洲以北,越過了暮熙城的護城河和甕城,翻過了用石灰?guī)r和花崗巖的條石砌成的城墻,吹進了暮熙城中,在大街小巷里呼嘯著橫沖直撞。
最終,北風一路向南,來到了暮熙城南面,朝著一座庭院深深深幾許三進院的宅子里刮去。
翻墻而過的北風越過影壁,穿過檐柱不落地的垂花門,進入了宅子里的庭院中,吹得院落里種著的柳槐的光禿禿樹枝一陣紛亂。
正屋門前的回廊下,支起了一張漢榻。蕭石竹坐在上面,靠著他專用的憑幾,一臉慵懶之相,像是沒有睡飽了的一樣。
菌人神驥和吾丘沅,靜靜地立在一旁。還有獨臂的范錦鴻也在,只是微微皺著的雙眉下,看向庭院中的眼眸里,比吾丘沅和神驥多了幾分擔憂,少了幾分平靜。
打了個哈欠的蕭石竹,抬眼舉目看向庭院中的明亮雙眼里,卻徘徊著幾分激動和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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