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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上了青山山道最上面的一節(jié)臺階,大師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低聲說道:“隔墻有耳,走,先回去再說。”我和雜毛小道都將手上的鍍金木劍給收了起來,朝剛才出手的符鈞點了點頭,然后隨著兩人往殿中走去。

    符鈞吩咐了李澤豐幾句話,讓他去后廚弄些吃食來到了他的房間,然后領著我們來到了位于別院西面的閣樓處,這是符鈞的住處,在四層閣樓的最高處,不但可以俯瞰整個震靈殿,而且對茅山宗下方的山谷處,也能夠看清個大概模樣,風景極好。

    我來的路上,仰望天空,這里也有落日,也有星空,不過都像是有一層霧蒙蒙的毛玻璃遮蔽著一般,并不真切,我知道這是茅山的先賢們用了大法力、大手段在這茅山山麓境內,隔絕出來的一片地盤,周邊都有著鬼打墻一樣的迷幻陣法,常人倘若誤入其內,必然左轉右轉,最后又返回了去,最終尋不進來——當然,倘若真的有人能夠有機緣闖進這里來,要么就收錄進茅山宗內,要么就用那類似于離落孟婆湯之類的湯藥,將其這段記憶抹去。

    很多人會有這樣的感覺——總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似曾相識之感,又或者突然感覺自己某一段時間渾渾噩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諸如此類,或許就是中了這些手段。

    這是當日我們在偉相力廠房內時遇到那詭異的法陣時,雜毛小道跟我們所說的話語,這茅山屬于聞名已久的道門,所有的陣法和手段,想來并不會比閔魔在那地下工廠所用的手段弱上幾分。

    符鈞的居所比我們的住所要寬敞一些,打扮也偏古派,桌椅屏風都是那珍惜的紅檀木,而且墻上掛著的字畫似乎也是名家作品,年代也久遠,不過至于價值多少,我這個行外人便不知道了。

    走進這房間,其余人都落座,符鈞看我瞧著字畫仔細,便問我懂這些?

    我搖搖頭,說不曉得,就是看個新鮮而已。符鈞笑了,說不,你有這方面的天賦,知道這畫不錯——這些都是以前的前輩下山帶回來、并留在這房間的,多多少少也有些價值,不過我并不在乎這個,掛著也只是為了陶冶情操而已,這修道之路漫漫,倘若不給自己找一些執(zhí)念,實在是太無聊了。

    我一愣,說修道不就是為了斬斷這些執(zhí)念么?

    大師兄聽我這般說,哈哈笑,說陸左你懂得不少,這句話倒是詮釋了我們修道者的真義了,不過符師弟這破而后立,也是一門法子,哈哈。

    說著話,李澤豐已經(jīng)帶著另外一名弟子將晚間的吃食搬進了房間來,我們便在閣樓偏廳處的八仙桌前落座。這吃食比早上吃的要精致一些,菜色也多,不過還是沒有葷腥,也無酒。符鈞抱歉地笑,朝我說不好意思啊,雖然我們茅山道士不忌葷腥,不過我這人吃齋二十來年,也改不了了,條件有限,都是些粗茶淡飯,陸左你湊合著吃吧。

    我挑了一碟咸菜,吃了一口,感覺做得非常不錯,又嘗了些別的,美味無比,自有一種道家齋飯的美感,這炒菜師傅跟中午吃的那餐相比,手藝高了許多,于是朝著還在客氣的符鈞笑道:“在外面拼搏久了,人也急躁,享受不得美食,直到今天吃這些,才能夠感覺到食物之美,符師兄萬無謙虛,當我是自家人便好……”

    大師兄也朝著符鈞解釋,說符師弟無需多慮,陸左與小明是生死與共的兄弟,無需擔心照顧不周的事情。

    因為有事,所以大家并沒有在飯食上耽擱多久,草草用過之后,李澤豐又沏了茶來,我們開始談起了正事。大師兄告訴我,說他有把握將我與黃鵬飛之間的糾葛解開,洗脫我故意殺人的嫌疑,并且知會了楊知修,會在后天的祭典之前,當著所有茅山宗的弟子面前講明,所以一開始并沒有預料到楊知修會遣人過來捉拿我們,更沒想到那孫小勤會在半路攔截,這都是他的失誤,所以還請我們諒解。

    我問到底是什么辦法,難道白露潭那臭娘們落到你的手里了?

    大師兄搖了搖頭,說白露潭的下落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一個謎案,生死不知,沒人知道她落在了誰的手上,又在了何方,無論是有關部門,還是潛伏在各邪教內部的內線,都沒有消息傳來,想要從她那里作為突破,并不是一個好辦法——即使她在這里,紅口白牙的,除非能夠用特別手段撬開她的口,不然她說什么,反對的人還是有的。

    不過至于是什么辦法,他暫時不能說,說了便不靈了,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便是。

    大師兄既然這般說了,想必是有一些顧忌,我也不再追問,想起之前在震靈殿前攔下我們的那個黃衣道人,修為似乎很不錯,于是問那個家伙是誰?

    符鈞回答,說這茅山門內傳承不一,這師父陶晉鴻作掌門,他們自然是人丁最興旺的一系,人才輩出,不過除了他師父之外,還有各長老一脈也是實力強勁的,只是可能略遜于主門幾分,那孫小勤是梅浪梅長老的愛徒,也是最近茅山宗內風頭最勁的年輕高手之一,這實力強勁了,心性又沒有怎么磨礪過,脾氣就大,而且他師父跟楊知修走得很近,所以這番做那出頭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雜毛小道飲了一口茶,出言說道:“我當日離開茅山之時,這個小子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男孩,沒想到這次回來,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

    大師兄笑了,說其實都是這茅山三杰惹的禍——這些年因為政策的緣故,各大道門都低調行事,關閉山門的都有,所以門下子弟在外面走動的也少,這么多年過去了,老輩人談及茅山,都說我們三人,不過我早就隱沒了江湖的名聲進了六扇門,黑手雙城的名號更加響亮,而符師弟實至名歸,坐鎮(zhèn)這震靈殿中,也無人膽敢挑釁,唯獨你這個家伙,被逐出門墻之后默默無聞,突然回歸宗門,瞧你不順眼的人多得是,想踩著你的名頭,順便踐踏茅山三杰的年輕人,也多。

    “名聲二字,古往今來,害了多少人……”雜毛小道嘆了口氣,也不多言。

    說完這些,大師兄跟我們談及了他和符鈞今天去與各長老接觸的事情,不過反響并不是很好,楊知修這個人雖然名聲不好,但是卻也極有手段,擅長拉攏和分化,愿意表態(tài)的人并不多,有的長老,比如刑堂長老和傳功長老等人,甚至根本不與大師兄見面,也不知道是為了避嫌,還是其他的原因,現(xiàn)在唯一讓大師兄信得過的,便是執(zhí)禮長老雒洋,與他們交流了一番后日祭典的行程安排,盡量配合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