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想說動葉戈羅夫難度著實不小。人家在紅軍內(nèi)部已經(jīng)算是高層領(lǐng)導了,憑什么來邊防警察部隊這座小廟呢?人往高處走,水才往地處流不是!
不過李曉峰還是覺得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首先,前面說了,葉戈羅夫是老資格的左派社會革命黨,隨著布爾什維克跟左派社會革命黨在布列斯特合約問題上徹底鬧翻。像他這樣的在紅軍中服役的社會革命黨人身份是比較尷尬的。
不客氣地說,紅軍就算要任用舊軍官,就算他本人是那個審查委員會的成員,葉戈羅夫恐怕也要面臨一定的非議的。而加入掛在內(nèi)務部名下,接受契卡直接指揮的邊防警察部隊無疑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眾所周知,內(nèi)務部的老大捷爾任斯基是個眼睛里揉不進沙子的主兒,任何有問題的舊軍官都過不了他那一關(guān)。而只要過了他那一關(guān),那就基本可以肯定沒有問題。而且上契卡是負責肅反的第一機構(gòu),能在契卡任職,本身就意味著可靠。雙重保險之下,誰還敢質(zhì)疑葉戈羅夫?
這還是其一,其二,葉戈羅夫現(xiàn)在所做的工作,真不一定是他喜歡干的,大部分都是政策性的工作,都是文書和扯皮工作。而他更向往的是帶兵打仗。天復一天的窩在案牘之中,說實話,他真心有一點兒覺得要發(fā)霉了。
當然這兩個因素只能說李曉峰有可能說服葉戈羅夫,但實際上能不能成功還非常難說。為了萬無一失。也為了表明誠意,李曉峰決定親自登門去做葉戈羅夫的工作。
“亞歷山大.伊里奇同志。很抱歉這么晚了還來打攪您!”
李曉峰本來是不準備這么晚才來會見葉戈羅夫的,但是此人是個工作狂,而且為人十分正直,上班時間是一心一意的處理工作。而且舊軍官的審查和任命工作千頭萬緒,又干系重大,葉戈羅夫只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進去,白天根本沒有時間搭理李曉峰這個閑人。
也只有他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回到家里。才有時間接待外客。不過這并不代表葉戈羅夫喜歡在這個時間會見外客,實際上,自從他接受舊軍官鑒定委員會主席以及全俄總司令部政治委員一職之后,無數(shù)的人想要走后門,讓他煩不勝煩。
前面說過了,葉戈羅夫是很正直的,最討厭的就是溜須拍馬和走后門的小人。這也使得他雖然跟斯大林的關(guān)系比較密切,但是跟伏羅希洛夫和貝利亞之流卻不是一路人。
所以當他見到來人是某仙人的時候,大吃了一驚:“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是您?”
在此之前,他跟李曉峰打過兩次交道,都是因為鑒別舊軍官的事,實話實說。他不是特別喜歡契卡,對這個陰森得讓人毛骨悚然的機構(gòu)完全沒有好感。
而現(xiàn)在,這個機構(gòu)黨委的成員,也是彼得格勒州契卡的老大,深夜到訪他的寓所。葉戈羅夫覺得有點夜貓子上門的意思。如果不是出于最基本的禮貌,他根本就不想讓某仙人進來。
主賓雙方坐定之后。葉戈羅夫迫不及待的問道:“安德烈同志,有什么事嗎?”
李曉峰能看出葉戈羅夫的警惕,他笑笑道:“是這樣的,亞歷山大.伊里奇同志,內(nèi)務部和契卡將要成立一支邊防警察部隊……”
這個消息葉戈羅夫有所耳聞,托洛茨基對這個獨立于紅軍之外的部隊是充滿了警惕的,甚至一度向軍事委員會建議,應該收回對這支部隊的管轄權(quán)。不過后來政治局似乎專門為這個問題開了一次會議,接下來托洛茨基也就沒再提過這個問題。
葉戈羅夫覺得,既然布爾什維克政治局對這個問題已經(jīng)達成了一致,那當然不需要他操那份閑心。自然而然的,他就將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后。而現(xiàn)在,李曉峰深夜登門,專門跟他談這個問題,似乎這里面有什么說道?
是的,葉戈羅夫充滿了疑惑,他覺得邊防警察部隊跟他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如果內(nèi)務部和契卡要成立這支部隊,中央和蘇維埃都沒有意見,那就成立好了,反正俄國從來就不缺少秘密警察。不過某人既然提到了這一點,那肯定是有說法的,那不如先洗耳恭聽。
李曉峰一直在觀察葉戈羅夫的表情,這位未來的蘇聯(lián)元帥實在不是一個有城府的人,哪怕他盡可能的裝出了一副不動聲色的表情,但他的疑惑可以說完全都掛在臉上。
李曉峰緩緩地問道:“您對成立邊防警察部隊有什么看法嗎?”
葉戈羅夫心里頭想罵娘,“這是什么狗屁的問題。我有什么看法?我能對秘密警察有什么看法?老子可不想去彼得保羅監(jiān)獄蹲黑窯!”
葉戈羅夫剛想脫口而出說我沒啥看法。不過話到嘴邊的時候,他咽了回去。原因是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對方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來的。明著是問我對邊防警察部隊有沒有看法,實際上卻是在探我的底,嚇唬嚇唬我,一旦我流露出擔憂或者害怕的情緒,就直接將我當做反革命份子逮捕?
這種可能在葉戈羅夫看來是完全存在的,自從成立契卡之后,逮捕了一大群所謂的反革命份子,不敢說這群人里完全沒有反革命份子,但是很肯定這其中絕對是有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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