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峰很快就收到了康斯坦丁在赫爾松出沒過的情報,對此,他有些莫名其妙。赫爾松離尼古拉耶夫并沒有多遠,而且還在丹考伊的反方向。而現(xiàn)在基本可以斷定反革命份子是準備策反黑海艦隊,那么沒道理不往塞瓦斯托波爾來,反而向尼古拉耶夫跑。
尼古拉耶夫有什么?無非只有造船廠而已,說不好聽點,那里有的更多的是沙皇時代未完工的軍艦,比如超無畏尼古拉一世號。更何況,李曉峰第一次跟這伙反革命份子撞在一起,正是在尼古拉耶夫。就算這伙人有什么圖謀,應該在那時候也完成了,完全沒有必要故地重游?。?br/>
反正對于這個消息,李曉峰是不大相信的,對于地方契卡和赤衛(wèi)隊的工作能力,這一路上他是基本有所了解了,那叫一個莫名其妙,經(jīng)常性的用錯誤的消息或者根本就是假消息誤導上級。完全相信他們的匯報,一準兒被帶進溝里去。
李曉峰認為,恐怕是下面的人急于立功,聽到點風吹草動就瞎嚷嚷,這種情況太普遍了,群眾們的激情和想象力簡直是無窮盡的。如果你不想被累死,那么最好多動動腦子。
“應該是假消息,”李曉峰很淡定地說道,“這些反革命陰謀家完全沒有必要原路返回,怎么看都沒有必要。”
黑海艦隊契卡的負責人伊萬諾夫小心翼翼的說道:“會不會敵人覺得陰謀敗露,這是準備逃跑?”
李曉峰看了這貨一眼,幾天的相處下來,他覺得這個伊萬諾夫更應該叫一碗豆腐。腦子里面都是漿糊,鐵匠出身的他更適合掄大錘,而不適合干肅反。前者只要四肢發(fā)達就能湊活,后者真是個需要動腦子的技術(shù)活兒。
反正這貨給李曉峰的印象就是簡單粗暴,無論多復雜多細致的案子交到他手里,這廝都能用一種辦法加以解決。他辦案的原則不是看證據(jù)。更不管什么邏輯分析,他只看一條——成分!
喲呵,家里有房有車,還請得起保姆。哼,資產(chǎn)階級?。〔挥谜f了,有罪!
至于該判什么罪,怎么處罰。這位一碗豆腐完全也只盯著財產(chǎn)的數(shù)量。超過了一定的數(shù)額就是流放苦役,再高一點就更簡單了,往電線桿子上拴根繩子,絞刑!
對于這么一個貨,你說李曉峰能有多少好感,契卡的名聲后來變得那么臭。一碗豆腐們居功至偉。不過,李曉峰暫時還不能把這貨給撤了,不是他后臺硬,這貨沒什么后臺,就算有也不可能比他這個仙人硬。
之所以留下這個頭腦簡單的家伙,原因是這貨比較可靠。怎么說呢!沒錯,這貨工作方式確實簡單粗暴。說不好聽點就是草菅人命。但是,這貨怎么說都是老資格的布爾什維克,據(jù)說還參加過六大。這種人哪怕有千般不是,但有一點好,那就是忠誠度沒有問題,不客氣地說,那真是一顆紅心向著黨,是又紅又“?!?。
至少。李曉峰不擔心這貨是敵人安插在克里米亞的特務,對于十月革命勝利之后才火線向黨靠攏,才入黨的新黨員,李曉峰不說一概不信任,至少也是戴著有色眼鏡在審視他們。
尤其是在黑海艦隊這種情況十分微妙和復雜的地方,保持警惕性就非常有必要。所以,伊萬諾夫雖然廢柴。但是也是有用的,否則撤掉了他,換誰來?弄不好換個白軍的特務,那不是傻逼了。
更何況。伊萬諾夫雖然廢柴,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優(yōu)點,前面說了,他是一顆紅心向著黨,翻譯過來就是十分聽話,對于上級組織的要求不管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毫無怨言毫無條件的執(zhí)行到底。
聽話的人,哪怕就是再蠢,也能混碗飯吃,像伊萬諾夫這種忠誠沒有問題、又聽話的人,在當前條件下,李曉峰吃撐了才會把他拿下。
雖然如此,但李曉峰對這貨的智商還是表示無語,他摸了摸太陽穴說道:“逃跑,完全有可能。但是往赫爾松逃,完全不可能!”
伊凡諾夫畢恭畢敬的請教道:“為什么?”
李曉峰看了他一眼,心里又嘆了口氣,反問道:“白軍的大本營在哪里?”
伊萬諾夫很老實的回答道:“頓涅茨克?!?br/>
李曉峰點點頭,又問道:“如果你是白軍,準備逃跑,是往大本營逃,還是往敵人的地盤逃?”說著他在地圖上點了點道:“如果要逃往頓涅茨克,那么應該向梅利托波爾方向逃。而赫爾松卻在西邊,往赫爾松逃,有什么意義?那不是背道相馳嗎?”
“原來如此!”伊萬諾夫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某仙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安德烈同志,你真是太機智!一眼就看穿了虛實,您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br/>
看著口水不斷,贊美表揚歌頌的話一籮筐一籮筐往外倒的伊萬諾夫,李曉峰又發(fā)現(xiàn)了這貨第三個優(yōu)點,不要臉肯拍馬屁。這么多惡心的奉承話都敢赤果果的說出來,在布爾什維克當中,這也算是……算是有本事了。估計這貨在斯大林時代能活得如魚得水,大清洗的時代太適合這類臉厚心黑的人生存了。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