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醒來這段時間對江鴻瓚的了解,再結(jié)合原有記憶,唐錦并不覺得他是真的想要征詢自己的意見,八成只是單純地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手折里詳細記錄了周月娥得到落黃泉的途徑,以及下毒的動機和實施過程。當(dāng)看到“平王府莊園處大管事馮開之妻趙氏”一行字下方被劃上橫線做出標識,唐錦不動聲色多看了兩眼。
那晚,江鴻瓚說刺殺行動的主謀者不是周惠妃,而是另有其人?,F(xiàn)在,手折上出現(xiàn)如此明顯的標識,應(yīng)該是給她的提醒吧。周月娥下毒害她是不爭的事實,江鴻瓚不打算動她,是為了穩(wěn)住周惠妃和新興外戚勢力周家,也許,還和折子上出現(xiàn)的這股勢力有關(guān)。
“你是這件事的受害者,說吧,想怎么處置?!币娝仙鲜终郏櫗戦_口道。
唐錦將手折放到桌上,淺笑反問:“我想怎么處置都行?”
四目相對中,江鴻瓚端著茶碗的手頓了頓,心頭忽的掠過一抹滋味復(fù)雜的波動,掩飾性地啜了口茶,語氣如常道:“周月娥不能死不能囚,其他的隨你?!?br/>
“那就把幫她下毒的那兩個殺了吧。”唐錦當(dāng)即給出答復(fù)。
素來在人前鎮(zhèn)定自持的江鴻瓚再一次在她跟前破功。
唐錦嘴角一撇,“怎么,殿下以為我會替她們求情?”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古都是這個道理。而且,江鴻瓚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把這兩人弄走,唐錦可不相信他還會留活口,搞不好,那兩人怕是墳頭都能長草了。
果然,那晚的夜襲并沒有瞞住她。
江鴻瓚暗忖,心里其實并不覺得怎么意外,聰明,靈透,果斷,又沒有多余的婦人之仁,可堪一用。
“好,如你所愿?!苯櫗戨S即應(yīng)下,想了想,還是補充道:“我雖安排了人暗中監(jiān)視周月娥,但為周全考慮,你也得多加提防。”
唐錦頷首,承下他的善意提醒。不過,這世上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沒了鄧嬤嬤和寶音,周月娥無異于一下子被剪除了左膀右臂,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興不起什么風(fēng)浪,同時也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回到榮欣堂不久,羿安就將府庫鑰匙和相關(guān)印信送了過來。
塞了個小荷包將羿安送走,采青返回來盯著桌上托盤里的東西一個勁兒傻笑,笑著笑著眼里竟然噙上了淚花,喃喃道:“苦盡甘來姑娘終于苦盡甘來了”
唐錦半倚在軟榻上,放任她小小發(fā)泄一下。自從她受傷后,采青整個人都處在緊繃狀態(tài),跟上足了勁兒的發(fā)條似的,再不松一松,就要崩斷了。
不哭則已,一哭就停不下來,唐錦不僅不勸阻,還讓她坐下哭,間或催她喝點茶補補水,免得哭脫水了。采青又急又惱,邊哭邊跟她斗嘴,庭院里灑掃的婢女內(nèi)侍們聽得影影綽綽,私下里交換眼神,莫名覺得有些羨慕。
秦嬤嬤引著醫(yī)官走進來,默默將他們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
“王醫(yī)官,勞煩您在此稍候,我先進去向王妃通稟一聲?!弊咧晾认拢貗邒咔妨饲飞?,道。
王岑知客氣地道了聲請。
暖閣里,采青終于哭干了眼淚,忽聞門簾外傳來秦嬤嬤的聲音,跟姑娘對視一眼,忙起身端著托盤走進內(nèi)室,片刻后,等她洗了臉整理妥當(dāng)出來,醫(yī)官已經(jīng)在給姑娘請平安脈了。
“從脈象看,王妃的傷勢恢復(fù)得尚可,但仍需多休息,不宜勞心傷神,不宜過多虛耗體力”王岑知細細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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