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春的臉色再次變了——從青變白。

    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霍四少，你……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霍西州將那張紙亮出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吧?！?br/>
    “老爺，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欠……他錢？”在趙曉娥看來，孟家這幾年的生意做的不錯，戰(zhàn)亂年代，太平的生意不好做，所以孟家早就從賣豬牛羊肉的屠夫轉(zhuǎn)行成了賣中藥材的藥材商。

    ——是很成功的轉(zhuǎn)行！

    孟家靠著中藥材賺了好幾番。

    所以……又開始想做放債，怎么還會欠著外債呢？

    “孟夫人對此不知情嗎？”霍西州裝作有些驚訝的樣子，清冷冷的說：“當(dāng)初孟老爺舍下長輩的身份來求我開口向我父親請求讓孟書衡一起出國留學(xué)，是拿了一些金銀之物來，但我當(dāng)時沒答應(yīng)，畢竟所有去國外留學(xué)的人，都是經(jīng)過重重考核的，要走后門多捎上一個人，總歸是有些不大合適的。

    可孟老爺康概啊，說是愿意贊助所有留學(xué)生的衣食住行中的“食”這一項，待大家回國后本少帥再來你府上結(jié)算……也就是因此，我父親感念孟老爺?shù)目犊澲沤o了孟書衡一個名額。

    這幾年，在國外的開銷，都是霍家支出的，“食”的這一項，還都是本少掏的私包，所以，本少拿著孟老爺?shù)氖謺瑏碚颐侠蠣斀Y(jié)算，沒錯吧？”

    “留學(xué)團在國外吃掉的花銷折算成大黃魚約莫是三千二百多根，給孟老爺算個折扣，就三千根吧！”

    “什……什么？”趙曉娥驚的張大了嘴巴，能生生塞下一個雞蛋。

    一根大黃魚是一斤十六兩金，一兩金30銀元，一根大黃魚是480塊銀元，寬裕的家庭一年的花銷才夠得上這個數(shù)。

    三千根大黃魚那就是144萬銀元，去國外留學(xué)的人數(shù)加上孟書衡一起101人，也就是每人每年花了4752塊銀元，這都抵得上寬裕家庭10年的花銷！

    這根本就不可能！

    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就算將整個孟家都賣了，也湊不齊三千根大黃魚！

    孟書衡也驚的站了起來：“怎么會有這么多？”

    孟德春做的事情，孟書衡自然是知道的，出國前，孟德春為了讓他在國外能努力求學(xué)，刻意將這件事告訴他了，可對于從小就在“油水”里長大的孟大少爺來說，他從來都覺得“吃”不是回事兒，可是留學(xué)生一個人一年就要吃掉孟家十年的花銷，這也太夸張了。

    “留學(xué)團再國外的每一筆花銷，都會有專門的人來記賬。每一筆本少都親自核算過，每一季度，也會送賬本回來，讓我父親撥款。自然這關(guān)于“吃”的花銷賬本也是有的，若是孟老爺、孟夫人或是孟家的任何人有所質(zhì)疑，大可以去霍家找我父親要賬本查驗清楚。”

    霍西州面無表情，語氣清冷的說：“孟老爺、孟夫人，世人都知道想學(xué)一樣本事光是拜師的誠意就不能少了，普通家庭要送一個孩子上學(xué)堂甚至能掏空整個家底，更何況留學(xué)團是去西方國家求學(xué)，去了萬里之遙，這花銷自然是翻了倍數(shù)的。

    別的不說，單說有一次孟書衡請一位國外女子用西餐，帶的錢不夠人被扣了，本少前去將他帶回，為了讓他免于牢獄之災(zāi)，就花出去相當(dāng)于十根大黃魚的外幣，這筆錢自然是要算在“吃”上面的……”

    “有這樣的事嗎？”趙曉娥提出質(zhì)疑：“我們家書衡請那國外女子吃飯做什么？那國外的女子都是金發(fā)碧眼像妖怪似的……”

    “這個話，孟夫人就問的有些多余了，您也是成親幾十年的人，兒子孟書衡都成家了，不會不知道男人找女人是為了什么吧？”霍西州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明顯諷刺意味的笑：“俗話說蘿卜白菜各種所愛，更何況是孟書衡這種下伴身比腦子更靈活的年輕男人？他今兒睡個國外的妓明兒睡下顧雨婷，后天又要兩個丫鬟做姨太太，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