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外面回來后,里柿便有些發(fā)燒。
身子很疲累,眼皮也撐不開,渾身骨頭都在酸痛。她原一心想著要回來給憫之寫信,但是實在撐不住,睡了半日。
一覺醒來已然到了戌時。嗯,好像還有什么事沒干?
算了算了,明日再寫吧。
“好些了嗎?”蕭棉摸了摸里柿的額頭,發(fā)現還是很燙,“都說了不要再到處亂跑,你怎么這樣不聽話?!?br/>
里柿可憐兮兮地窩在娘親懷里。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都這么大了還要讓人操心?!笔捗迶Q了擰她的臉,甚是無奈地說。
說起來,里柿忽而好奇地問:“阿娘,我和小時候的樣子比起來有沒有變化?”
下次見面時,憫之能不能一眼認出她來?
“當然有啰,怎么可能沒有變化。”蕭棉笑道,“怎么總問起這些傻話?”
“那變化大嗎?”里柿繼續(xù)追問。
見她這樣認真追究,蕭棉忍不住想笑?!澳阏f呢?小祖宗,你年幼時就跟小毛猴子差不多,如今總算是有幾分人樣了?!?br/>
庭間小雨淅淅,里柿的心緒比此刻的風雨還亂。她知道與憫之再見在即,千燈節(jié)時,他們一定會在小畫樓相見。
前世,阿爹讓她自小畫樓的花燈中選上一盞,癡笨如她,以為真的只是選花燈。她全然不知花燈歸屬何人,不知是涉及爭儲的風波,阿爹特意以此隱晦的方式要她擇一佳婿,然后讓她坐上皇后之位。
她從許多燈謎之中發(fā)現了一則:“水調枕邊木,夫人改日來?!睂⒅讼聛恚瑏韥砘鼗乜戳嗽S久。
“小姐,這一則我卻實在看不懂了?!北藭r阿絳對此亦很有幾分興趣,央著她快些解開,“什么是枕邊木?猜就猜了,怎么還有叫人改日來的?”
里柿握著這紙條,卻當即便歡喜得快要飛起。
是沈亙。她第一眼就瞧了出來,這個燈謎的謎底是沈亙。她遂提著這盞花燈一路疾行回了小畫樓去,顧不上裙擺不住地浮動,只想沿著木梯飛去尋找阿亙??墒钱斔r,方才諸公子齊聚的熱鬧已然不再。
真是的,也不知道等等她。
選中了阿亙的花燈,里柿卻沒見著他人在何處,只是聽人說因著時辰太晚,眾公子已然回宮去了。她不免有些失落。
在那之后,稷言光明正大地迎娶了里柿,烏丞相黨亦皆傾向于七皇子稷言。
想一想,那是前世唯一一次與阿亙再續(xù)前緣的機會,里柿卻選錯了花燈,自此兩相離絕。只是她偶爾在夢中回到千燈節(jié)時,總會試著去看清那張菏澤絹絲簾子后的憫之,不知為何他那般熟悉。
不知他知不知道,里柿所選的從來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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