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時尚處危險(xiǎn)之中,確實(shí)也不是能多耽擱的狀態(tài)。邵凡安在師弟背后重重胡嚕了一把,把他推開了。
宋繼言抬起臉,眼眶隱隱有些泛紅。邵凡安又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轉(zhuǎn)頭望向沈青陽:“沈兄弟,你們路上沒再碰到什么麻煩吧?可有再遇見那個破蟲子?”他這一轉(zhuǎn)眼,看到沈青陽的臉上蹭得青一塊兒綠一塊兒的,衣服上也不甚干凈,頓時一愣,“你這身上弄的什么東西?”
沈青陽這人吧,似乎是稍微有點(diǎn)兒小潔癖。要說沈宋二人一路上摸爬滾打的,要是不小心把哪兒碰臟了也很正常,可現(xiàn)在四人暫時是安全的,按沈兄弟平日里那性子,一準(zhǔn)兒第一時間把自己弄利索。這會兒他一身花花綠綠的,身上還隱隱約約帶著一股苦苦的味道,邵凡安就總覺著有貓膩。
果不其然,沈青陽從懷里掏出兩個小瓷瓶來,給邵段手里一人塞了一瓶,說道:“把這個抹在身上,特別是裸露在外的皮膚,多涂上一些?!?br/>
邵凡安接過瓶子一打開,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直沖他腦門。
段忌塵同樣被熏得夠嗆,立刻捂住口鼻,皺眉道:“這是什么?”
“這是一種特殊的藤葉磨出來的汁液,可以驅(qū)蟲?!鄙蚯嚓柦忉尩?,“我在甬道里發(fā)現(xiàn)了這種草藤生長的痕跡,據(jù)我猜測,這里的人當(dāng)年應(yīng)該便是利用這種植物來驅(qū)趕蟲群的?!?br/>
“我明白了,這山里的蟲子會主動襲擊所有帶溫度的東西,當(dāng)初這里的人在活動范圍內(nèi)種滿了這種草藤,草藤驅(qū)蟲,所以這蟲群只會對外來者造成威脅?!鄙鄯舶驳?,“只可惜現(xiàn)如今山體內(nèi)部多處坍塌,草藤覆蓋不全,甬道里出現(xiàn)了許多斷口,是以咱們才會突然遭遇了那場蟲襲。”
宋繼言點(diǎn)點(diǎn)頭:“多虧沈大哥識得此物,帶著我在那裂縫底下尋得一大片草藤,我們采夠了足夠的草葉,又費(fèi)了好一陣功夫,才磨出四個人的用量來?!?br/>
他提到要磨草葉,邵凡安頓時一挑眉,看看沈青陽:“我就說你那時總說時間緊迫,原來是要搶出時間做這個。”
“話既說到此處,我還是多言一句?!鄙蚯嚓栁⑽Ⅴ久?,“邵凡安,你引開蟲群爭得時間,現(xiàn)今雖說四人都得以脫險(xiǎn),皆大歡喜,可此舉仍舊過于莽撞,若你……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是啊大師兄,我……我們很擔(dān)心你……”宋繼言這時臉色還是蒼白的,“幸好后來見到了你放出來的紙鳥,才算勉強(qiáng)踏實(shí)?!?br/>
邵凡安立馬從善如流:“是我當(dāng)時腦子一熱,下次不會這么魯莽了?!?br/>
段忌塵站在一旁,眉頭一下子也皺起來:“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自會相陪,你們就不必在這里管天管地、指手畫腳了?!?br/>
宋繼言立刻反唇相譏:“段公子,你倒是好笑,你拿的什么身份在這里說這種話?”
“我——”段忌塵張了張嘴,被噎住了,面皮子緊了一緊,倏地轉(zhuǎn)眼看向邵凡安。
邵凡安心說你嘴皮子吵不過人瞅我干啥,手上把瓶子一舉,招呼道:“這種時候就別耍貧嘴了,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抹上開溜吧?!?br/>
說完,邵凡安就動手往身上抹藥汁,這小玩意兒別看一瓶沒多少,味兒倒是沖得很,涂勻了仔細(xì)一聞,不光是泛苦,還有股陳年?duì)€木頭的腐朽味兒。
他在這兒憋著氣抹差不多了,段忌塵在那兒用指尖沾了點(diǎn)兒,舉著手指頭,眉毛皺得跟什么似的,半天都沒涂下去。邵凡安心說這小子平時沐個浴都得抹上好幾種香膏的,這會兒估計(jì)是實(shí)在對自己下不去手。他瞅了一眼也沒說啥,唰唰兩下涂完自己那瓶,蹭了蹭手,又直接把段忌塵手里那瓶拿過來,往掌心里一倒,再搓一搓,二話不說就往段忌塵臉上招呼。
段忌塵緊緊閉上眼,面色顯出幾分掙扎來,但也沒動,乖乖讓邵凡安用草汁糊了他一身。
邵凡安手上忙活著,嘴上也沒閑著,邊抹便給沈宋講了講他們倆之前遇到的事兒,包括怎么在蟲群的包圍下脫險(xiǎn)的,以及沖破幻陣的事情,其中細(xì)節(jié)便略去不提了。
待他們四人全部整裝完畢,臨走前,邵凡安翻上廟梁,將那懸掛在梁柱下的黑符拆了下來,收入懷中。
那符紙是用小紅繩拴住的,紅繩的另一頭還掛著一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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