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偌大的院中殘雪幾已消盡。
呂崇寧懶洋洋跨進院門,無須抬頭便知對面檐下,那雙淡漠的眼睛正盯著自己——有時他還果真納悶,無論何時前來,都能見到其人,難道,這曾木頭也如那些藥人般,服下了什么靈丹妙藥,就此無須歇息飲食?
他緩步踱前,那人也迎面走來,二者庭中相遇。
“郎君未起?!?br/>
“我知,就在外待候?!?br/>
“你不必每日皆來這般早?!?br/>
“你們興州的床太硬,我睡不著?!?br/>
“……隨意?!?br/>
看彼者大步走回的背影,呂崇寧嘴角勾出一抹得勝的微笑,緩步隨前。
上了臺階,閉目抱臂倚靠廊柱,耳中一片深寂——無趣??!若能尋個人說說話也好……腦中靈光一閃,睜眼看向階下直身正立之人:“曾將官,你的臉,是否受過傷?”
“未曾!”前人果斷,轉(zhuǎn)回的臉上卻閃過一絲疑慮,“何故發(fā)問?”
“未曾啊……”一扶額,呂崇寧笑意牽強,“我還以為……是受過傷,致臉僵硬,才令你看去總一個表情呢?!?br/>
才知受他戲弄,曾無化握劍的手一緊,回身深吸了口冰冷的晨氣,音色重歸淡漠:“莫要尋釁。”
有恃無恐,呂崇寧笑得肆意:“咦,你原來還會瞪眼?。】磥淼故腔钊藷o疑了?!?br/>
未嘗搭理之,曾無化踱前幾步。
“果然是塊沉木,所謂食古不化,名如其人!”身后傳來呂崇寧自語般的呢喃聲。音才落,忽聞怪異動靜,循聲,竟見東面墻上冒出一人頭!
周遭一陣拔劍聲。
看清那張臉,曾無化示意眾人稍安,自踱到墻下:“李娘子,昨日曾某已告知過你,郎君不曾有請,你不可擅自前來?!?br/>
手肘撐著墻頭,女子自袖中摸出把瓜子:“我并非來見你家郎君的,況且我也未踏入院子啊,你昨日可沒說不許我倚墻?!?br/>
墻下人眉梢微動:“敢問娘子今日為何而來?”
“她還能為何!”呂崇寧大步隨前,話音半是輕蔑,半是戲謔:“自是惱你不放她入內(nèi),一早趕來尋釁??!”
“呂官人此言差矣?!迸泳刮匆姁?,反之,面上尚露一絲討好的笑:“昨日之事是我之過,二位官人從命行事,怪不得你們。我想了一夜,難為過意,今日特來賠罪。”
“賠罪?”呂崇寧眉峰一跳,似不信自己的耳朵:“如何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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