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入宅給阿母盧氏問安后,鄭璞便往隔墻屋而去。
剛穿過兩家隔墻的小月門,早有一句家的扈從,在月門一側(cè)恭候許久。
看來,句扶亦早有意料,他是不會(huì)堂堂正正叩門而來。
待被引到廳堂內(nèi),只見偌大的空間僅設(shè)兩只案幾,無稻飯、鹽菜及醬湯,亦無竹箸;且相互近逼,中間的空隙,僅容一炭火溫著的賨人清酒。
卻無美婢伺候于側(cè),溫酒待斟。
食案前,則是小青銅矮鼎煨火,兩只獸紋耳穿過數(shù)支長簽,架著半爿羊羔。
而句扶矮身于青銅鼎前,神情專注,手執(zhí)割肉小匕,不停劃開羊羔肉肌理,均勻撒下鹽巴。
淡淡的貊炙焦香,彌漫鼻息的酒氣,蕩漾著人間煙火味。
半星世家大戶宴客風(fēng)范都無,反而類同于蠻夷部落的圍火炙肉而樂。
但鄭璞見了,心中卻是泛起一絲暖意。
他與句扶的交情,從性情相契變成生死之交,便是在牂牁郡無數(shù)次這種圍火炙肉暢飲的粗魯中,升華而成的。
揮了揮手,讓句家扈從無須稟報(bào),鄭璞便徑自步入。
笑顏潺潺,出聲作謔道,“此乃孰家的庖宰,不知我家可請之否?”
“哈哈哈~~~~”
聞聲而顧的句扶,頓時(shí)喜逐顏開,放聲大笑。
將手中小匕貫入貊炙,起身來迎,“許久未見子瑾了!不想,子瑾仍言辭刻薄如故!”
兩人入坐,一番觥籌交錯(cuò),言笑晏晏,各述久別之情。
亦讓鄭璞得知,為何本為柳隱的別院成為了句扶之宅的緣由。
那時(shí),仍在牂牁時(shí),句扶便聲稱有意在成都尋個(gè)宅子安家,分別問及他及柳隱所居之處,可否有人家轉(zhuǎn)自宅作售。
柳隱那時(shí)聽罷,便聲稱將自身的別院贈(zèng)之。
緣由,乃是成都柳氏乃“三世共財(cái)、宗族共居”的豪族,所起的府邸亦然在城西,柳隱鮮少入住此處別院。之前他置購此地別院,不過是想尋個(gè)理由,報(bào)鄭璞以先父鄭度注釋的《六韜》示他罷了。
既然句扶有需,正好轉(zhuǎn)贈(zèng)之。
尚且,他們二人皆大族出身,家資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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