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霸道還是孔孟之道,其本質(zhì)都是“碾過去”,說得!通一點,那便是“專治各種不服”,造反也屬于“不服”的一種,這是病,得治。
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特別是被背叛了一次又一次,安化王造反,寧王造反,年輕的朱厚照終于見識到了人心的險惡,也終于知道為何那么多帝王總是站在巔峰處長嘆“天家無情”。
朱厚照很快平靜下來,他已長大,已學(xué)會了面對現(xiàn)實,盡管現(xiàn)實仍是那么的殘酷,可他至少勇于直視,然后伸出手,以帝王之威將這些殘酷的現(xiàn)實一一抹平。
“招兵買馬近十萬,消息確實么?”朱厚照平靜地問道。
“確實,錦衣衛(wèi)不敢虛報,他們吃罪不起,表面上看,寧王只擁三衛(wèi),三衛(wèi)整編滿員,并無超員的跡象,但寧王靠的并不是三衛(wèi),三衛(wèi)指揮使皆是朝廷委派,而且里面充斥廠衛(wèi)眼線,寧王無法完全掌握三衛(wèi),他的真正實力是那些暗中招募來的盜匪水賊,這些盜匪水賊以數(shù)百上千為一伙各自分散,由寧王府派出心腹親信掌管,平日里打家劫舍,一旦寧王起事,他們換身衣裳便是悍勇之兵,陛下萬不可小覷。”
朱厚照點頭:“寧王在準(zhǔn)備,朕也要開始準(zhǔn)備了,寧王反,則江西亂,必須從南直隸和湖廣各地衛(wèi)所調(diào)兵,只不過調(diào)兵太過繁瑣,怕是趕不及堵截反軍……”
秦堪笑道:“陛下勿憂,還記得前不久離京赴任的汀贛巡撫王守仁嗎?如今他正在江西九江府,想必他對寧王的反意也有所察覺,目前正在九江府調(diào)集衛(wèi)所兵力,寧王若反,首必取南京,欲取南京則必先取安慶,王守仁打算在安慶外圍先建一道防線攔截反軍,為朝廷調(diào)集重兵爭取時間······”
朱厚照喜道:“此乃老天助朕也!”
秦堪笑笑沒說話·他總不可能告訴朱厚照其實王守仁赴任江西是他很早以前處心積慮的安排,這話說出來不大妥當(dāng)。
朱厚照笑道:“九江府既然有王守仁駐守,少說也該能撐得十天半月,朕這便給王守仁下一道特旨·許他臨機節(jié)制江西和湖廣所有兵馬,至于南直隸,交給魏國公徐老爺子,待南直隸兵馬集結(jié)后,開赴安慶府,與朱宸濠決戰(zhàn)!”
素堪躬身笑道:“陛下英明,正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仿佛親自統(tǒng)率大軍一般,臣欽佩萬分。”
這句話令朱厚照呆楞了一下·怔怔地看著秦堪,連表情都凝固了。
秦堪暗嘆一聲,不得不把話挑得更明白一些:“陛下不是一直想統(tǒng)率千軍萬馬,馳騁縱橫天下么?寧王謀逆豈不是絕佳的機會?”
朱厚照兩眼睜大,瞬間露出極度的狂喜之色。
“哈,哈哈哈哈!對,對對!藩王造反,朕怎能安坐京師,任賊子橫行荼毒朕的江山和子民?寧王造反造得好·造得妙-!哈哈···…”
秦堪垂下眼瞼苦笑。
話的意思是沒錯的,不過聽起來卻總有一股濃郁的混帳味道,若真有在天之靈這回事·此刻皇宮太廟里的大明歷代朱姓祖宗牌位應(yīng)該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紛紛倒下來吧?
自永樂皇帝遷都北平之后,京師皇宮大殿經(jīng)常被雷劈,現(xiàn)在想想·恐怕不僅僅是地理和建筑的原因……
朱厚照笑聲方歇,拍案大聲道:“朕決定······御駕親征!”
秦堪笑道:“吾皇威武?!?br/>
建議朱厚照御駕親征倒不是秦堪的一時玩鬧,一個久居深宮的皇帝連自己的天下是什么模樣都沒見過,實在算不得稱職的皇帝,趁此機會出去走一走,看看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對朱厚照來說不是壞事·況且秦堪深知這次寧王謀逆對朝廷的威脅其實并不大,御駕親征根本毫無危險·這也是秦堪敢攛掇朱厚照離京親征的原因之一。
“陛下御駕親征,恐怕朝中那些大臣們不答應(yīng)······”秦堪面現(xiàn)難色。
朱厚照哈哈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指了指秦堪,一推二五六:“這不有你么?你一定會為朕想出讓大臣閉嘴的法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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