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八年正月二十六日,廬州府廬江縣,全城大霧彌漫,濃霧中傳出陣陣慘厲的哭喊。
縣衙內(nèi)外刀槍林立,黃面的張獻(xiàn)忠戴著一頂烏紗帽,高坐于大堂之上,堂下站著數(shù)十名兇悍大漢,大多身著各色箭衣,堂中的位置跪著十幾人。
“裁縫養(yǎng)了總歸有用?!?br/>
張獻(xiàn)忠面無表情的開口道,“誰家?guī)淼?,長家?guī)Щ厝P養(yǎng)?!?br/>
兩個裁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謝千歲爺爺不殺之恩?!?br/>
旁邊一個管隊(duì)上來應(yīng)一聲,帶兩個裁縫走了。
“稟老爺知道,下一個是此處的典史,傷了躲在煮夫房中,被下三哨拿住?!?br/>
張獻(xiàn)忠眼神轉(zhuǎn)過來,看向堂中穿著短褂的典史,舉起驚堂木一拍,一指那典史怒道,“你既是廬江典史,受了皇帝的官,便該守土有責(zé)。
平日里不預(yù)備,城既被我破了,你該穿著官衣坐在衙署盡節(jié),躲在煮夫房里是何道理?!?br/>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為是御史在搞彈劾。
那典史悶頭不語,只是在原地發(fā)抖。
張獻(xiàn)忠又一驚堂木,“那知縣吳光龍?zhí)尤チ撕翁帲?br/>
說得出來也可留你?!?br/>
“小人不知?!?br/>
那典史終于壯起膽子抬頭道,“城破前他在鄉(xiāng)紳家中飲酒,后來一亂不知了去處?!?br/>
“看你等牧守干的些甚么事,你們前兩日守得也有些模樣,本來咱老子收兵要走了,正巧起了霧,你等以為下雨起霧就不打仗了否?
咱老子在攻城呢,你等不顧一城人之性命,竟敢去飲酒作樂,活該得此下場!”
典史無言以對,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
“既無話,殺了罷?!?br/>
張獻(xiàn)忠伸手摸起一根令簽,使勁扔向堂中。
幾個兇悍流寇上來,拖了那典史下去,此時典史才放聲嚎哭起來。
張獻(xiàn)忠轉(zhuǎn)向另外一邊,“上三哨的又是留了些什么人?!?br/>
上三哨的掌盤子小心的道,“回老長家的話,都是廬江這里擄的,想留一個相公,七八個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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