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天以后,她卻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
他無法接受自己被一個女人遺忘了。他這樣英俊,這樣彬彬有禮,談吐風趣優(yōu)雅,凡是見過他的女人都忘不了他——當他離開那個喜歡雜志的小流鶯時,她眨巴著紅腫的眼睛,粉紅色的鼻孔翕動著,一顆很大的淚珠兒掛在她的臉頰上:“你真的不會再找我了嗎?我可以再便宜一點兒。你是個好人兒,我喜歡你?!?br/>
他憐憫地說:“不會了。你找個正當職業(yè)吧。”
她卻一扁嘴,大哭起來:“找不到,真的找不到。我想寫詩,可是沒有雜志會要我的詩。我想給貴婦人遛狗,可是她們不需要我這樣的女孩去照顧小狗。我想當女傭,給有錢人打掃衛(wèi)生,可是我已經(jīng)臟了,臟了!”
其實,這些他都有門路。假如她寫的詩過得去,他可以讓主編賣他一個面子,收下她的詩,刊登在報紙的豆腐塊上;但賣一次面子可以,不可能永遠賣他面子。她以后的生計怎么辦?而且,一個女人能寫出什么好詩?
他認識幾個和氣的貴婦人,她們都很喜歡他的詩,他也可以把她推薦給她們,不過是遛個狗罷了,她們肯定會同意。可是,就像她說的那樣,她那么臟,萬一碰見從前服務過的客人,被揭穿了身份,他幫妓.女介紹工作的事情就會被傳出去。男人不一定會說什么,可能還會稱贊他心地善良,但那些貴婦人會怎么看他,就不得而知了。幫她很簡單,就是風險太大,他不想冒險。
于是,伊萬諾夫沉默著,沉默著離開了她的房間,直到再也聽不見她壓抑的抽噎聲。
他想,她哭得那么傷心,除了感慨自己的命運,一定還有舍不得他的原因吧。一旦他離開她,她就再也接觸不到他這樣有錢、有文化、有魅力、不嫌棄她臟的男人了。他這么溫柔,這么善良,這么理解女人……所以,多莉為什么會忘記他呢?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期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寫錯了電話號碼(多莉伸出一只小手,讓他把電話寫在她嬌嫩的掌心上)。終于,在一個陰沉的午后,他接到了多莉的電話。
她在電話里低低地說:“辛西婭的前男友找上門了,希望你能過來幫忙?!?br/>
當時,他想,征服這個女孩的機會終于來了。
誰能想到,那竟然是他被毀滅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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